似乎就要留出血来。
可是就算流血了也马上会被冻住的吧。
脸上已经麻木了,甚至感觉不到疼痛,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,好像自己已经成了一块零件拼起来的组装体,没有哪一块属于自己,全都随时会脱落似的。
还有多久……
陆明想看一眼自己离那座山峰的距离,可是刚一抬头,一大团雪就劈头打了过来,差点把陆明掀翻在地,好在陆明即使四足抓死了地面,才免于倒在雪堆里。
这雪的平均深度已经没过了膝盖和肘部,每走一步就会深陷下去一次,然后还要费力地拔出来,再陷下去。
刚才仅仅是抓牢地面就耗费了不少力气,因为爪尖的仍然是雪花冰冷的触感,掌心随时都会打滑……他很想倒在地上,可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地运动着,像是一个上好发条的机械玩偶。
我……我真的,能得到女神的谅解吗?
他想着,觉得这也许不过是一个无稽之谈——世界上哪有什么女神,又哪有登一座山就能得到宽恕的好事?他忽然觉得力气在流失。
名为死亡的感觉潮水般袭来。可是他竟然不觉得害怕。相反,在那一刹那,自我了断的念头又重回脑海,他并不想抗拒这种想法。
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了,有谁会为我悲伤吗?
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了,我会为谁而哭泣吗?
答案都是否定的。
求生的本能被压抑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字:就此放弃。
耳畔忽然听到了异常的闷响。陆明刚想循着声音的来源查看究竟,忽然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移动。
定睛一看,面前十米开外的雪,竟然有了生命一样,像一条河一样缓缓流着。
随着异响越来越明显,雪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,而且高度也在逐渐上涨,像极了一场酝酿着的海啸。
他朝着声音来源的侧面望去,无奈地笑了: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,一侧是山,一侧是绝壁,山上的雪块在逐渐坍塌。
上面堆积的雪像积木一样坍塌,推动着积雪前进,流到绝壁之下万丈的深渊中。
即使山的一隅再怎么坚实,在雪的重压下也会出现裂痕,当积雪的重量足以压垮山体的结构时,大量积雪会像堤坝泄洪一样倾泻而下。
少量的积雪只会引起流雪,但是只要积累到一定程度,就会演变成陆明面前的这种景象——像是山塌了一样的雪堆,夹杂着巨大的石块滚滚而来。
雪崩了。
可是他没有丝毫的畏惧,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弧度。
之前的那个村庄,也是被这个东西毁掉的吧……我就在这里长眠的话,那些离我先去的灵魂,应该也能得到告慰的吧。
这样一想,他不再害怕死亡,闭上眼睛,让足以撼动地面的闷响充盈自己的耳畔,让寒冷顺着血管爬上自己的大脑,慢慢夺去他的意识。
终于,是时候结束了。
声音越来越近,越来越大,仿佛一头张着血口的巨兽,咆哮着即将要把他吞没。紧闭着双眼的世界里。
他好像看到了白色,雪,天空,海洋,一点一点,一滴一滴,全部汇聚在一起,世界全都变成了白色的。这是天堂吗……
他忽然觉得腰部被什么东西搂住,往上一用力,四足从雪堆里被拔了出来,身体被这突然的受力往前带走。他猛地睁开眼,看到一绺红色的毛。
“你小子!”
这一声大喝,带着熟悉的沙哑嗓音,陆明立刻知道了是谁。
何雨柱脚尖点着地,迅速且轻快地发力,因此没有被厚厚积雪缠住,只是在上面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。陆明惊讶于他在拎着自己的情况下,竟然还可以用这样敏捷的步法移动。
雪块凌空飞来,陆明刚想喊危险,何雨柱看准了一块混杂在其中的巨石,猛地一蹬,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一跃而起。
稳稳落在了一片还没有被雪崩袭击的稳定雪地上。不敢犹豫下去,何雨柱抓紧陆明疾驰起来。
很快,何雨柱就把雪崩区远远甩在了脑后,那里只是传来石块和雪堆相互摩擦,然后碎裂的可怖轰鸣。
何雨柱把陆明带回他的屋子时已经是傍晚。死里逃生的两人,好不容易有了歇息的机会,直到现在还上气不接下气,仿佛刚才那一幕还在上演着。
“我说啊,”
何雨柱敲了敲桌子,“你是真傻还是什么,居然自己一个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登山?你到底知不知道【加瓦西纳】那里有多危险?”
“……那又怎样。”陆明没好气地回答。
何雨柱却没有生气,手自顾自地摸向桌子底下,拿出他那一杆烟枪,右手掌心托住,左手从头到尾反复摩挲着。
“好险我刚好路过,要不然你早就没了。”
这么爱抽烟,难怪那嗓音和哑了没什么区别。陆明冷冷地想道。
“那也没你什么事。”
何雨柱斗着烟嘴深吸一口,却没有味道,原来是今天出门太急,烟枪里面什么都没装。他走到一旁的柜子上。
拿出昨天冻原熊给他的那个长条盒子,拆开缎带和包装,露出了里面的内容:一条一条晒干的烟草。
他撕下一小片,塞进烟枪里,点上火,看到烟嘴里面有一点烟出来,心满意足地吸一口——熟悉的草木灰味,还有一点淡淡的花香,很合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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