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66.圣诞夜进行时
“喜欢就好。”新垣鹤看着她明媚灿烂的脸，不自觉露出笑容。
“一整天都在干嘛？”新垣鹤边吃边问。
樱岛麻衣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，活像只小仓鼠。
听到新垣鹤问她，她几乎不带思考地说：“和你聊完以后，就按事先想好的那样，找了家便利店‘买来’面包和牛奶，然后在这里晒了一下午太阳。”
她紧接着从兜里摸索出两个皱巴巴的食品包装袋，一个三明治的，一个是袋装纯牛奶的：
“喏，没骗你吧？”
“还真是说到做到啊......不过，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个？”新垣鹤笑着说。
“没找到垃圾桶嘛！”樱岛麻衣撇了撇嘴。
新垣鹤一阵大笑，惹得周围的人全部把目光投向这边，他又立马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尴尬。
“你咧？一整天都在干嘛？”樱岛麻衣问道。
“早上吃过早餐后就开始在街上闲逛，找合适的礼物，一直找到中午，随便在街上买了份鳗鱼盖饭回店里吃，直到来这之前都在店里帮忙。”
“店里？”
“我开了家拉面店。”新垣鹤解释道，“就在新宿警察署那边。”
“蛮厉害！”樱岛麻衣微笑道。
那笑容如同和风中轻轻摇摆的柳絮，即使在人生的最后阶段，新垣鹤也能从这微笑中汲取到不少鼓励和慰藉。
“也就是说，毕业后就专心开拉面店咯？”樱岛麻衣拧开一瓶宝矿力矿泉水，喝了口水说道。
“往后打算读修士，一边读一边开店。”新垣鹤说，同时心里有了些许惊讶。
原来女孩子是能拧开矿泉水瓶的。
不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，整个读书期间——尤其是国中和高中时期，都会有女生在课间或者是午休时拿着一瓶水来到他面前，带着微微的羞涩说：
帮帮我好吗？我拧不开。
这种经历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个大几十次了。
那时候他还纳闷呢，原来女生的力气都这么小啊。
直到现在，他才恍然大悟。
“笑得那么开心，在想什么呢？”樱岛麻衣扬起脸看他。
新垣鹤将拧瓶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樱岛麻衣说明，从小学说到高中。
樱岛麻衣听完，来来回回将矿泉水瓶拧开了三遍。
她旋即露出笑容说：“我知道啦！鹤君——她们是对你有意思，对不对？”
新垣鹤摇摇头说：“或许她们是真的力气小。”
“那你认为我力气很大咯？”樱岛麻衣皱起眉头，佯装嗔怒道。
“呃......”新垣鹤一时语塞。
“不过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啊。”樱岛麻衣说，“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，我都为你感到可惜！”
“当时嘛，只把学习放在心上，有一种如果不学习从此人生就没了希望的感觉。”新垣鹤说。
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终于明白......”新垣鹤笑笑说，“无论怎样，我的人生都不会存在希望。”
“真这么想？”樱岛麻衣问。
“开玩笑的。”
“吓死我了。”樱岛麻衣拍拍胸脯说，“还以为你得了抑郁症嘞！”
“如果真得了呢？”新垣鹤问。
“那我只好决定放弃约会计划、放弃期待了一天的圣诞礼物，然后不辞辛劳地陪你去医院咯！”
樱岛麻衣煞有介事的语气让新垣鹤不由得一乐。
他心里升起一阵感动，但嘴上却说出了开玩笑似的话：“哇，听起来好惨——那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，我就假装人生很幸福好了。”
樱岛麻衣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望着他。
那双眼睛中仿佛有清澈的溪流淌过，新垣鹤仿佛变成了那清澈无依的水里唯一的鱼。
四周依然嘈杂，可新垣鹤却如同感受不到这番嘈杂似的，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互相对视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，忽然听得有人喊道：
“烟花表演要开始了！”
新垣鹤才恍然回过神，望向东京塔侧边一处无遮拦的寂静天空，樱岛麻衣也一同向后看。
草坪上、广场上和摊位前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，仿佛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今天这最重要的一刻。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。
一簇明黄色的烟花自广场边缘空地升起，在新垣鹤这边看，那簇烟花像是在沿东京塔的边缘向上攀爬，速度极快。
不一会儿便爬到塔的半腰，四分之三、五分之四，终于，烟花在用尽力气之前爬到塔顶，如同达到终点的登山客，喜极之后便是绚丽的绽放......
烟花照亮了东北角的一小块天空，照出了夜云模糊的轮廓。
接下来第二束，第三束......
樱岛麻衣整个身子都朝后转了过去，她望着那绚丽至极的天空说道：“真美——”
......
新宿区，一间灯火亮堂的拉面店里。
让人出乎意料的是，明明是饭点，店里的客流竟然比深夜还要少，只有那么几个客人来吃拉面。
夏美倚在店门口，茫然地看着远处大厦后边升起的烟花。
空有图景，声音却被车水马龙所遮盖。
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顾客这么少了。
年轻人都趁着圣诞夜跑去约会玩乐，约会场所断然不可能和豚骨拉面扯上关系。
上班族好不容歇一天，宅在家里玩游戏或是看动漫都要比出来厮混好。
至于老年人，那更不可能在这样热闹的节日里出来漫步街头，那不是徒增孤独和伤感吗？
她有些无聊地打着呵欠，心想果然应该听小鹤的话，将店关门歇业一天好好出去玩乐一番才是。
她目光流转，想给新垣鹤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，但想了想还是算了。
......
新垣熏正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路灯规矩地排列在街道上，仿佛刻在世界上的刻度，将万事万物的影子映在黑乎乎的时间废墟里。
她背着手，一边观察着街道上的状况一边向前走，目光中带着些许醉意。
一只胖乎乎的黑猫从一边墙壁上爬下，迅速穿过街道，爬上另一边。
岔路边传来慵懒的狗叫声。
圣诞夜，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了繁华的商业广场和步行街。
漆黑的天空没有遮拦地展现在眼前，东西南北四角均是灿烂无比的烟花。
熏放慢脚步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布娃娃。
她深深吸了口气，加快步伐往家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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